「看！小黃又帶了那『基』佬來打球了！」球場八卦公老趙在我背後竊竊私語。我好奇地轉身望一望，果然見到一位穿得非常妖艷的男士，和小黃準備出場打球。

這令我憶起唸大學時的一位宿舍室友。我和他同房一年，後來其他同學才告訴我他是個gay boy。當時雖然已是在美國三藩市灣區，但同性戀觀念還未普遍被認同。（比起現今一些美國大公司僱員福利上，已有明文寫上same-sex spousal benefit，固定同性戀人可獲等同配偶福利，真有天淵之別。）

我當年聽後心中不其然發麻了好一陣子。但想想自己一年來並無生理創傷，但心理卻平衡不了。終於鼓起勇氣以為大義澶然地向這前室友質問：「Why don’t you let me know you are gay?」（你點解唔話畀我知你係「基」嚟㗎？ ）

「Why should I?」（點解我要呀？）怎料這室友反問我，還像指責我「關你乜事」，令我啞口無言，惟有倖倖然離去。

後來翻過好些關於同性戀的書籍，記憶猶深的是：gay 和 lesbian 根本沒有絕對的定義！因為每個男人和女人也可能有同性戀的傾向，只是程度不一。換句話說，由0到10，你可能0.1度gay，他可能5度gay或9.5度gay；又或者今年他是4度gay，五年後卻是9度gay！「直」可變「孿」，「孿」可變「直」。但世上卻沒有百分百gay，gay的也有太太生兒育女；亦沒有百分百不gay，兒時大部份人都 gay 過，男和男玩，女和女玩。Gay，只是程度問題而已。

腦海內聯想了這些往事好一陣子，我故意八卦地問八卦公老趙：「你猜小黃也是gay嗎？」

「我倒要觀察多些日子才敢肯定。」都算老趙懂扮中肯。

「老趙，」我提醒他﹕「現在我們是來打高爾夫球，不是來攪「基」的。再者，這小白球根本不會理會你是男是女，是gay是lesbian，或是 transvestite （易裝廦者），也沒分別！」（完）

（2019年後補：當年還LGTB還未流行，今天的T是Transgender，不是Transvestite呢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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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原登於《明報周刊》專欄〈高球型而尚〉，現經作者修訂重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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